忙里还没偷着几回闲,下午的比赛又要开始了。
我是受够了这毒辣的太阳,死活都不想再出去。刘菲看着我这副死鱼样长长的叹了口气,硬生生把我拽了出来。
下午的田赛预赛的场地离我们班的区域太远,根本没法看,短径赛的决赛要等到部分田赛比完才开始。
我只觉得自己是条被俞子期撒了盐的鱼,越晒越咸!
晒着晒着广播终于开始播报100米男子跑的决赛名单。
我的头有些晕乎乎而且周围同学的说话声又很大,所以根本没听见广播里到底在说什么。
我转过头看向八班的座位区正好瞧见从座位上站起来的莫南墙。
他弯着眉眼朝着我做了个口型,然后就从看台后面的楼梯走了下去。
他说了两个字“加油”。
他是在提醒我要给他喊加油呀,真是跟俞子期一样幼稚!
我想着想着笑出了声。
等我想要寻俞子期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不在座位上了,我估摸着他应该已经下去了。
我拉着刘菲跟我一起去了100米决赛的终点,拿着水还有毛巾等着莫南墙冲过这条终点线。
“伯牙,你要给你的小竹马加油吗?”刘菲在我旁边笑嘻嘻的问道。
我忽然想起来俞子期之前在班级门口对我说的那些话……
所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也不说明白,幼稚还傲娇的不行!
“谁要给他加油!”我赌气的说道。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我还是带了两瓶水和两条毛巾……
刘菲还想再和我说什么的时候,男子组100米决赛的枪声打响了。
“砰!”一声,场面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
我站在终点线的旁边,看着莫南墙和俞子期像离弦的箭飞速向我的方向袭来。
他们的速度很快,几乎在五十米处是并驾齐驱的!
“俞子……”我看着俞子期的身影加油的声音几乎破口而出,但我硬生生的把它们咽了回去。
“莫南墙加油!莫南墙加油!”我别扭的朝着莫南墙高声喊道。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不知道为什么,那抹黑影突然直接摔出了自己的赛道!
我看着他重重摔在地上的那一刻,脑袋里一片空白,也不管比赛有没有结束,身体不由自主的向他冲了过去。
“伯牙!”我听见有人在叫我,可我的满脑子只有俞子期。
“俞子期?俞子期!”我想去扶他,他却用力的把我推开。
“不用你管!”他说。
我向后踉跄了几步,刚站稳又冲向他想扶他起来。
“你别闹,我扶你起来!”
他再次推开我,自己巍巍颤颤的站起来时,我才发现他的白皙的额头擦出了一个口子,双膝还有胳膊都蹭破了,不断有血往外渗。
“我带你去医务室!”我被他现在的模样吓得够呛。
他盯着我暴怒的低声吼道:“滚。”
我僵在了原地,四周的人都围了上来将我从他面前挤开。
我看着他靠在一个男生身上一瘸一拐的走向医务室的身影,不知怎么的眼睛又开始发酸。
他生气了,他生我气了……
他让我滚……
周围的人都散了,只有我站在原地。
“伯牙……”有人拍了拍我的肩。
我转身的时候微微抬起头,努力不让眼泪从眼眶里落下来。
我看见是莫南墙的时候,连忙扯出了一抹苦笑低声问道:“不好意思莫南墙,你刚刚……第几啊?”
“第一。”他平静的答道,没有一丝别的情绪。
“恭喜呀。”我说着说着声音开始有些哽咽起来。
他忽然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轻声说道:“伯牙,别哭。”
他身上阳光的味道让我觉得非常安心,安心的很想在他身旁大哭一场。
可是我忍住了。
我弯着眉眼看着他,假装已经缓过来的模样说道:“你帮我去医务室看看俞子期怎么样了,好吗?”
“嗯。”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像极了想要逃离这里。
难受,真的很难受!我的心脏像阵阵钝痛,让我无法呼吸。
俞子期刚刚的模样不断的在我眼前浮现着。
我站在那里很久,久到刘菲来拉我,久到裁判把我带离跑道。
“你的小竹马没什么大事,就是左脚扭到了,还有就是一些皮外伤!”刘菲在我旁边笔画着说道。
我木木的点了点头。
接着就是无止境的沉默……
“伯牙,其实你小竹马跑步的时候好像一直在看你唉。”刘菲忽然说道。
我猛地抬头看向她:“你说什么?”
她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有些吞吞吐吐的回答道:“他跑过来的时候我有看他,他好像根本没看赛道,他一直在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