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笑声没有延续多久就很突兀的断了。小二有些纳闷,转身一看,到老鸨妈妈黑着一张脸走了过来。
小二心下暗道糟糕。
果然,老鸨妈妈过来,捏着小二的耳朵就将人拖走了,边走边道:“就凭你,还指望九歌少侠给你赎身,做梦吧你,他还欠老娘一屁股债呢。”
老鸨将小二带走之后,想听的没有到,大家都认为扫了兴致,便兴致缺缺各自散去了。
大家散去不过一会儿,便有一位白衣道袍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生的很是俊美,一进来就吸引了一众人的目光。
姑娘们自然也看到了,便都围了过去。
“道长,你也来听小曲儿么?”
言绥玉向来少笑,此时对着姑娘扯了一抹笑容,看着姑娘的神情,也不难猜出,自己挂着的不是什么可观的表情。
“我来找人。”言绥玉尽量将声音放的柔和些。
“不知道长找何人,我或许可以帮忙。”那姑娘也是见惯风尘的,每日要面对各种难缠的客人,若是圆滑世故都做不好也不必在这泗水阁做生意了。
“那便劳烦了。”言绥玉朝那姑娘微微颔首。
“我找顾曲和纪无欢。”
“师父你可来了,吓死弟子了,快来给我松绑。”言绥玉被带到了后院一处偏僻的所在,那里有一处废旧的柴房,刚刚打开门,就听到顾九歌欣喜的叫喊。
言绥玉没有理顾九歌,却看了看左右,见那位为他带路的姑娘还站在原地,便出声道:“多谢姑娘指路,若无其他事宜,姑娘便去忙吧。”
“是,”那姑娘应了是却不见退下。
言绥玉只好再问,“姑娘还有其他事么?”
那姑娘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支支吾吾半天,才艰难开口,“道长,你如果就这么将人带走,妈妈那里我不好交代。”
“这个你不必担心,门内已经有人下山来赔偿了。”
“好。”
“即是这样,姑娘可以忙其他的了吧?”
“是。”
等那姑娘走远,言绥玉才进去将两人松绑。
“什么都别说了,赶紧回去领罚,说不定还会处理的轻一点。”
“师父……”
“师叔……”
两人同时叫道,却没了到下文。
“怎么?还有事?”言绥玉打量着欲言又止的两人,“你二师伯已经带人下山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听到“二师伯”三个字,两人不约而同的腿软了一下,纷纷告退。
他二人的二师伯便是慕容清。听雨轩执法堂长老,为人刚正,执法严明。年少时一剑斩虹渊而成名。性格清冷,不苟言笑,世人皆尊一声慕容女侠。
言绥玉从后院走到前厅时,便听到大厅的声音。想来是慕容清带着人已经到了。暗中听了一会形态,便立马出去,在院子里翻墙出去,从正门走了进来。
言绥玉才刚刚踏进大厅,就听到慕容清放出的狠话,“我向在坐保证,顾九歌倘若再犯,便逐出师门,永不得再入雁荡。”
“不可。”
言绥玉只两个字就将所有人的目光引了过来。
“顾九歌是我的徒弟。”
“你这句话说了七年。”
“师姐就不问问他们原因?”
“这就是你跑下山的目的?”
言绥玉边走边道:“我的目的很简单,只要师姐这次放过他们,我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可以圆过这次的损失。”
“我从没发现你竟是如此护短。”
“哈”言绥玉停住脚步,看了看四周,“泗水阁的损失不大,甚至客流越来越多,我们现在要做的是问清事情的缘由,而不是盲目的收拾自己的弟子。”
慕容清更显不悦,“你这是在说教我?”
“师弟不敢,”言绥玉给人道歉从来不会行抱拳礼,就连弯腰颔首都少有。
若非慕容清了解他师弟的性子,今日这事怕是不会善了。
“行了,”慕容清摆摆手,不再搭理言绥玉,转身对老鸨妈妈说道,“老鸨妈妈,你把事情始末讲一遍。”
听雨轩的弟子大部分都是一个脾气,一个性格。也不知谁教出来的,各个都是冷若冰霜,不苟言笑的。整个人站在那,周围气温都在直降。
这六月天的,老鸨妈妈都要被这寒气给冻得脚趾发麻,不过好在是见惯这种场合的人,再棘手的事情也还是能够应付的来。
事情是发生在昨天下午,顾九歌和纪无欢照常来泗水阁听小曲儿。
“欸,九歌,你想不想去雁荡以外的地方看看。”纪无欢捧了酒坛子,一掌排开了坛封,咕嘟咕嘟饮了半坛。
顾九歌坐在一旁的桌子上,答得心不在焉。
纪无欢喝多了酒,顾九歌的反常一时半会没有注意到,也跟着他坐到了桌子上。
纪无欢一上来,顾九歌就躺了下去,左脚卡在桌沿,右腿放在了左膝盖上,翘着二郎腿,眼睛却看着在他们对角的一桌客人。
他们衣着及行为举止都不太像东临人,着实可疑。
纪无欢依旧在那巴拉巴拉的说着,“九歌啊,我想家了,我想回去看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啊。”
“我才不要。”
“为什么?”
“因为我要跟着师父啊。”
纪无欢撇撇嘴,“师父师父,整天就知道师父。”
“那当然,师父对我最好了。”
“我师父对我也很好啊。”
“那能一样么,我跟师父亲密无间,有时候还睡一起呢,你跟大师伯可一起睡过?”
纪无欢摇头,“不曾。”
“那便是了。”
顾九歌突然坐了起来,一把抢过纪无欢手中的酒坛。
纪无欢看着手里空空的,立马就扑过去抢顾九歌手里的酒坛,“还给我,还给我,那是我的酒,快点还给我。”
“你抢到就给你啊。”两人在桌上打闹打闹着就跑到了地下,慢慢地就远离了原本的桌子。
“哈哈哈师兄,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想家呢。”
“你给我我就告诉你。”
“不给……”
“啪,”酒坛落地清脆的响声,惊的打闹的二人立马停了下来,纪无欢的酒劲也醒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