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大厅中,众人焦急的等着。
突然,一人大声道:“这等关键时刻,盟主却又不见了踪迹,让我等在这里干等,这是什么意思,当真不将我水仙派放在眼里么。”
那人狠话刚刚说完,眼神瞄到上座的几位不太好的脸色,便又灰头土脸的退了回去。
过了一会,抗议之声又起。
“对方突然撤兵,我们我也同时发放信号,这都是什么怪事。”
“就是说啊,从早晨到现在都这么半天了盟主到底去哪了?”
“将这么多门派晾在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大家稍安勿躁。”一众门派掌门七嘴八舌的在底下议论着,松仁道长着实不想再听,方出声阻止。
果然,李音一句话,下方便再无声音,全部将目光移向主坐,等待下文。
李音见大家目光都看向自己,嘿嘿笑了两声,“我们都是尊从盟主的计划行事,从始至终,他都是将计划告知我们,并没有说自己参与何处,我想他这么做定然有他的道理。”
一人道:“他这是什么计划,让我出力,他自己躲起来歇着么?”
另一人很快接下话茬,“兄台,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若是能安排这么周详的计划,那这盟主之位,还轮到到他言绥玉做么。”
他这话说的极为难听,既折了那个气焰,又损了言绥玉一番。
“你……”那人纵然恼羞成怒,也无可奈何。
“安静!”角落里的桌子突然被人拍了一掌,木屑碎裂的声音随之传来,惊的众人不敢再动。
“原来我听雨轩的掌门在诸位武林同道的心中,便是这般无地可容?”一道威厉的女声传来,众人才敢挪动身体朝后看去。
清丽的面庞,三分英气,三分冷傲,四分不近人情。扎高的黑发端端正正的用发冠固定在上,一身正装,带着一身寒气。幽深的眼睛微眯,打量着周围的人们。
“怎么,你们不是说的挺好么,继续啊。”女子声音再次冷了几分,冰天雪地的寒月,更加令人腿脚发麻。
“情儿,不许胡闹。”
女子循声望去,侧坐上一中年男子正在悠闲的喝茶,一副无关自我的样子,闭合的嘴放佛从未张开。
“父亲,这是我们听雨轩的事情,您还是不要插手了。”女子声调有所转变,不似方才那般冰冷至极。
“可我记得现在是在商讨武林大会的后续事宜。”
“可是他出口污蔑听雨轩。”
“他们是污蔑听雨轩还是在污蔑听雨轩掌门?”
“听雨轩不过是武林当中的一个门派,而掌门却是掌控听雨轩所有的人。若是没有他,也不会有现在的听雨轩。所以,无论是污蔑听雨轩还是我派掌门,都等同于污蔑与整个门派所有的人!”
堂内一片寂静。
随后响起“啪啪啪”三道掌声,伴着熟悉的声音一同传入,“说的好,多谢师姐如此维护我派声誉以及师弟我。”
“你何时来的?”女子转头看着从门口进入的言绥玉,脸上噙着的盈盈笑意,让她瞬间觉得面上火热。
“师姐不必在意,我刚到。”
女子才不会信他的话,那不怀好意的笑,分明是躲在门口听了许久。
女子敛了神色,平静道:“你的目的达到了,我也见识到了。所以,听雨轩永远是你的。”
吐出心声好似卸下了千斤重担,她深深的看了言绥玉一眼,在心中暗下决定。听雨轩交给值得的人,才是它最正确的选择。
“他本来就是我的。”
那种势在必得的神情,若在往日她是绝对看不惯的。但今日今时再面对那种神情时心下却是无限畅慰。
不再多话,将路让与言绥玉,便退至原位。
“我想大家肯定在疑虑突然退兵之事,”说着从宽大的衣袖当中拿出一卷黑色卷轴,“这是魔教教主退兵的背书,若有疑虑,你们自己传看。”
说罢将卷轴递去身旁一人,那人毫不犹疑接下,立时就传到上座给了松仁道长。
松仁道长接下立马拆开来看,原本凝重的眉头随着向下看去的内容逐渐舒展,最后挂上了笑颜。
“此事可当真?”
“如若不真,他们怎会撤兵,我又怎会安然站在这里?”
“哈哈哈”松仁道长三声大笑,随后将卷轴传到随从手中,继道,“不费一兵一卒竟将魔教赶出关外,我等得此盟主,三生有幸啊。”
言绥玉不以为然,冷笑道:“奉承的话暂且按下,你们若能恪守本分,那是再好不过。若无其他事宜我们便散会,三日之后,启程回门。”
——
“言绥玉。”
刚刚踏入客房,背后便传来一声急呼,转身看去,原是几日未曾看见的顾九歌。
“九歌,你竟然没走?”
话出口,竟有些意外,原来自己的语气是这般欣喜。
顾九歌快步走上前,“你很希望我走?”
言绥玉立马辩解,“不不不,不是,我希望你留下,做我的徒弟。”
“你还是不死心?”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我想你也看到了,你也该知我为人如何,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顾九歌突然语气调皮起来,“不放心的多了去了,比如这险恶江湖,门派斗争,比如你这师父到底对徒弟好还不是不好。”
“哈”言绥玉听他这般说立马蹲下与他平视,“江湖险恶多怪,你却不必担心这些,因为你跟着我,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承诺勿轻许,不然我会当真。”顾九歌这番话说的无比沉重,脸上的笑容也早已敛去。
“这不是承诺,这是事实。”
言绥玉看着顾九歌的瞳仁,暗紫色,很好看。那里依旧闪着戒备与不安。他不敢轻易触碰,唯有小心试探。
“那就,请师父受徒儿一拜。”顾九歌向后退离半步,俯身跪地,朝言绥玉拜下。
言绥玉起身受他一拜,才将之扶起,“九歌,我想听听你之前的故事。”
“那师父要答应我,不许告诉别人,我才跟你说。”
“好。”
“那作为条件交换,师父也要告诉九歌你的故事。”
“没问题。”
他有他的坚持不懈,他也有对于他的改观,于是他们都决定对彼此敞开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