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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小说: 教主难逑 作者: 柒沐 字数:2527

  过不多时,福威镖局又有人送了三名镖师的尸首来,林震南核点人数,昨晚派出去二十三人,眼下已有二十二具尸首,只有褚镖师的尸首尚未发现,然而那也是转眼之间的事。

         林震南回到东厢房中,喝了杯热茶,心乱如麻,始终定不下神来,林平之走到房门口,道:“爹爹,县里有位汪师爷和一位费头儿来拜访你。”

         林震南实不欲见客,但想局中出了许多人命,官府派人来,却是非见不可,只得出去敷衍了一阵,绝口不提有人报仇生事,只说多半是春瘟发作,众镖头连年在外奔走,以致染上了疫病。

        那姓费的捕快道:“总镖头,不是小人多口,我看你赶紧去请位风水先生来瞧瞧,看看是不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那汪师爷也道:“费头儿说得不错,总镖头,贵局在外走镖,几十年来杀伤人命,也是在所难免。人有三衰六旺,说不定今年众厉鬼乘机作祟。请一批和尚道士来做一场法事那是定须办的。”

        林震南随口答应,命人到帐房取了一百两银子,分送二人。

        费捕快推迟辞不要,笑道:“总镖头是自己人,咱们来走一趟,那能伸手要银子?再说,一天之内,出了二十几条人命,咱们真是要担这份干系,也不能只要这点点银子,是不是?”

        林震南心下大怒,寻思:“你小小一个捕快,今日也来乘机勒索我来啦,我林震南一世英雄,杀你这小小捕快,有如捏死个蚂蚁。”

        汪师爷笑道:“费捕快说话莽撞,林总镖头莫要见怪。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上头一定是要查的,但总镖头不用担心,小弟还有些办法,只须我回禀说是春瘟发作,那就大事化小事了。”

        林震南道:“是,是,大家免得麻烦。”命人又去取了一百两银子来,汪费二人这才满意,称谢而去。

         林震南送出大门,见到两根旗杆已齐根截去,心下更是恼怒,直到此刻,敌人已下手杀了镖局中二十余人,却仍是未露一面,亦未正式叫阵,表明身份。

         他回过头来,向着大门上那块书着“福威镖局”四字的金字招牌凝望半晌,心想:“福威镖局在江湖上扬威数十年,想不到今日要败在我的手里。”

         忽听得街上马蹄声响,有数乘马缓缓行来,林震南转过身来,只见共有四匹马,马背上有人横卧,却是无人乘坐。

         林震南见状心中料到了三分,走至旁侧,果然,马背上横卧的是四具死尸,正是昨天派出去截拦史镖头的四名镖师。

         这四位镖头自然是途中被人杀了,将尸首放在马上,这些马识得归途,自行回来,林震南一查四具尸身,也是身上无半点伤痕,所带去的银两兵刃,一无缺少。

         林震南刚命人将这四位镖师的尸身送入大厅,忽然便见到一名衣衫褴褛的乞儿背负着一人来到门前。

         林震南一看那人衣饰,认得是褚镖头,心想:“每个人的尸首都回来了。”

         林震南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向身旁的趟子手摆了摆手,要他料理,他自行转身入内。忽听得褚镖头叫道:“总…总镖头……他叫我……”

         林震南又惊又喜,道:“褚贤弟,你没有死?”

         林震南急忙抢身过去,将褚镖头抱了起来,只见他双目紧闭,气若游丝,断断续续的道:“他叫我…叫我跟你说……说少镖头……”

  林震南连连问道:“是,是,是说平儿怎么样?”

  褚镖头道:“说少镖头…要…要…要……”连说了三个“要”字,身子一阵剧烈的痉孪,随后气息便断绝了。

  林震南长叹一声,眼泪滚滚而下,落在褚镖头身上,抱着他的尸身,走进厅去,说道:“褚贤弟,我若不给你报仇,誓不为人,唉,可惜你去得太快,没将仇人的姓名说了出来。”

  其实这个褚镖头在镖局子中,也无过人之处,和林震南并无特别交情,只是林震南心情激荡之下,忍不住落泪,其实这些眼泪之中,气愤犹多于伤痛。

  王夫人站在厅口左手抱着金刀,右手指着天井,大声斥骂:“下三滥的货色,就只会暗箭伤人,倘若是英雄好汉,就光明正大的到福威镖局来,咱们决一死战。干这般鬼鬼祟祟的鼠窃勾当,为武林人所不齿。”

  林震南低声道:“娘子,瞧见了什么动静?”一面将褚镖头的尸身放在地下。

  王夫人故意大声道:“就是没见到动静呀。这些贼子,就是怕我林家。”

  王夫人右手握住金刀刀柄,在空中虚削一圈,喝道:“也怕了老娘手中这道口金刀!”

  忽然听得屋角上有人冷笑,“嗤”的一声,一件暗器激射而下,当的一响,打在金刀的刀背之上。

  王夫人手臂一麻,拿捏不住,金刀脱手,余势不衰,那刀直滚到天井中去。

  林震南一声轻叱,右手挥处,两点银星向屋顶上东角射去,跟着青光一闪,已将背上长剑拔在手中,双足一点,已上了屋顶。

  一招“扫荡群魔”剑点如飞花般散了开来,向敌人发射暗器之处剌到。林震南连日受了极大的闷气,始终未见到敌人一面,这一招中真是竭尽平生之力,丝毫未留余地。

  那知这一剑既出,却是闪了个空,屋角边空荡荡地,那里有半个人影?

  林震南一矮身,跃到了东厢房的屋顶之上,仍是不见有敌人的踪迹。这时王夫人和林平之也已手提兵刃,上来接应。

  王夫人手中金刀被敌人击落,早已是气得暴跳如雷,大叫:“狗崽子,有种的便出来决个死战,偷偷摸摸的,是那一门不要脸的杂种?”

  王夫人向丈夫连问:“狗崽子逃去了?是怎么样的家伙?”

  林震南沉默的摇了摇头,低声道:“别惊动了旁人。”

  三个人又在屋顶寻觅了一遍,这才跃入天井之中。

  对面一街之隔的客栈二楼,看戏的两人似是觉得无趣便也关上了窗,将福威镖局内发生的事儿隔绝在了外面。

  “想做些什么,我陪你。”谢长临端起茶盏轻轻地呷了一口,问道。

  东方不败闻言,恍若无骨一般缠到了谢长临身上,道:“我想做什么你都陪着吗?”

  “自然。”谢长临放下手中茶盏,认真的看着东方不败的双眼。

  东风不败轻笑一声,靠在他怀中执起一缕银丝在手中把玩着,“那长临便同我去逛街吧,我可是还没逛过福州呢。”

  “有美相邀,贫道荣幸之至。”谢长临模仿着纨绔子弟的言行道,终究还是气质不符从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谢长临这样的一幕实在罕见至极,甫一看见简直逗的东方教主乐不可支,笑的前仰后合,眼角都多出了一滴莹莹水光。

  至于所谓的有缘人东方不败根本就不在乎,若非是自家爱人之故他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更妨说是去做出这一种跟在人身后的行为。

  而谢长临则是算准了时候,今日不在一旁看着到无甚影响,看不看这场戏倒也无所谓,重头戏还在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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