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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小说: 程先生总在偶遇中 作者: 风黎小君 字数:2933

  可是当某一天的下午在我和许墨闵的紧赶慢赶来到夕颜花种植的地方时却发现夕颜花早已经败了的时候,心里那种难受而丧气的心情顿时侵蚀着我们的脆弱的心灵。我和许墨闵伤心的坐在地上,几个月的心血都没有了,我们都难掩落魄的心情。

  许墨闵低头看着他已经脏兮兮的鞋子,他的鞋子是一些叫不出名牌的杂牌鞋,穿了几个月早已经烂得鞋跟都凸出来了。

  我安静地看着他侧光下的面孔,鼻梁很高挺,眼睛像星星一样灿烂,发觉许墨闵真的挺阳光的。

  “没事啦,这次的夕颜花虽然不幸的没有开花,但是我们还可以再种啊,不是吗?”

  许墨闵听了我的话,也非常认同的点了点头,但是心情还是不那么好。

  我们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好久,然后还是我站起身来,转头望向依然坐在地上的男孩说:“走,许墨闵,我们去买雪糕吃去。”

  他抬头,又是静静的望着我,伤心的情绪还在眼睛里,没答话。

  我又问:“你去不去啊?我请你吃!”

  他垂下头,好像在犹豫,我耐心等着,没一会他抬起头来,抿着嘴笑了,望着我轻声道:“去。”

  我笑了,有些得逞的笑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笃定他会跟我走。

  那个下午,炎热的阳光底下,有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在树荫底下,我背着手,不急不慢地走在前面,偶尔回头望望跟在身后的沉默少年,他总是沉默寡言的跟在我的身后,就算知道我在看他,他却依然低着头不看我,许墨闵的大胆只限于在玩游戏当中,平静下来他还是不敢看我的眼睛。就这样,一直跟着我的脚步,走着,走着。阳光依然那么炙热,而有些人的心情,却终于平静了下来,那般的宁静安详。

  我低头盈盈一笑,而背后的少年却在一片炽热的烈日下,微微抬着头望着前方的女孩,这个时候笑得可爱极了,只是我不知道啊。

  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我不停的触碰你的底线,而你却没办法记恨我。只要我对你笑一笑,你便忘了所有的不愉快。

  时间过的很快,我小学毕业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省重点中学,那个时候我的性格活泼,很快就和班里的同学打成一片。我的发小古明敏也是个古林精怪的女孩,可是那个和我约定要一起去看乔木的男孩再也没有来过了,我以为他只是没有空,以为他只是太累了,但是这么多年了,我似乎都要将他的脸都忘了,他还是没有来。那个承诺我始终都没有兑现。

  初中的生活很快乐,我认识了许多的人,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跟许墨闵比,许墨闵虽然不说话,但是他可以让人感觉到信赖。

  哥哥已经大学毕业了,在美国一直在做自己经营的生意;老姐上大学了,她的成绩一向不错,考上了清华大学,听说老姐是想去搞科研,但老爸坚决不同意,他认为女生就应该像老妈那样知书达理,老姐虽然性格温和,但也仅仅只是性格温和。我知道她是想在事业上面有一番作为的,连我都能感受到的东西,为什么老爸感受不到?

  某个晚上,在老姐准备启程去清华大学的前一晚,老爸就把老姐带到书房里进行了一场思想教导,当时我就趴在书房门口听着。具体内容就是老姐想当科学家,但老爸死活不愿意她去当什么科学家,最后的最后,老姐去了金融学。相同的事情发生在我哥的身上,我哥曾经想当一名警察,但老爸死活觉得我哥是秦家唯一的男孩就应该好好学商将来继承家业。

  哥哥没有和老爸大吵大闹,全程都是十分默然的坐在椅子上,老爸在一旁循循善诱的说着他那一串大道理。

  一年后,优异的成绩让我被一所市重点高中录取。

  而家里也只剩下了我和老爸老妈,哥哥姐姐都因学业原因而在外。

  我上高中之后就跟马浩嘉分开了,到了不同的班,郜小鑫笑着说我们这两个浆糊总算是分开了。他这样说也是因为从小到大我都跟马浩嘉一个学校、一个年级、一个班。

  高一的时候我成绩很好,都是在班级前三,年级前十,当然,能取得如此优异的成绩,中间付出了多少努力、耗费了多少心血也只有我自己清楚,我并不是一个特别聪明的孩子,但我始终保持上课认真,学习态度良好。

  上了高一之后,我发现母亲的身体越来越不好,父亲也时常不回家,更多时候家里只有我和生病的母亲在生活,偌大的房子因为哥哥和姐姐的学业奔走而变得空荡荡的。

  我的母亲袁知蔼是一名舞蹈家,她的身姿总是无比的挺拔,记得我去看母亲收官表演天鹅舞时,我是那样的婀娜多姿、气韵十足,与此刻的被病魔缠身的病人,简直无法相比。

  这一天夜里,对我无疑是恐惧异常的,母亲竟然半夜醒来突发地咳血,血色大片大片地晕开在被子上,我惊恐地想打电话给父亲,却被母亲制止住了,她的手捂住我的嘴巴,指尖冰凉。她不停地咳嗽,不停地喘息。而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流泪,眼泪滴滴的掉落在被子上,和血液融合在了一起。

  母亲渐渐地平息住呼吸,微弱的说:“不早了,小乔,快睡吧。”

  “可是,妈,你病了。”我的声音颤抖着说。

  “妈妈没事的。”母亲总是说自己没事,到底有没有事,她心里实在是太清楚了。

  后来,母亲没有睡下,她是凑过身体看了看自己睡着的女儿,她才走出去,我通过昏黄的灯光看见的是年老的母亲正轻轻抚摸着曾经与她朝夕相处的舞鞋,是啊,母亲最爱的就是舞蹈,能带给她快乐的是舞蹈,能带给我自信的也是舞蹈,她却为了自己的三个儿女放弃了最爱的舞蹈。

  直到后半夜,父亲才回来了,但是他的身上还有酒气味,父亲似乎变得越来越懒了,总是将家里一身的事物丢给妈妈。我想不通母亲为什么不去看医生,也不知道为什么父亲总是不回家,但是从那天起,我就开始抢着帮母亲做家务,我固执地认为,自己多做一点儿,母亲就可以减少一根白发,多一份健康。而母亲却不让我沾手,她是那样固执地不让我干任何的粗活,连我也不知道她的内心在想什么,在强撑着什么。

  再到后来我养成了一口听不出任何地方口音的普通话,这样子在任何地方都能良好地适应,我不会让自己的身上出现任何一点点的缺点。

  不论是哪一门,我的成绩都是第一,我上课下课都在复习跟预习当中,拼命学习的我让所有教过我的老师们都称赞不已,一时间我几乎是所有老师心中的那个最好的学生,德智体美劳样样我都是标杆,奖学金、奖状我几乎全部包揽。这样的我,一切都很优秀,一切都是完美的,除了父亲不关心我。

  这一天,期末考试刚刚结束,母亲就到我的卧室中把我的学生手册上每个老师的评语都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她抱住我,凄凉的问我:“小乔,你现在过得开心吗?”

  不过十三岁的我立刻猛地点头:“妈妈,我现在很开心,我做的都那么好,没有缺陷,这证明我长大了,长大了我就可以好好的照顾您,您就可以被我保护了。”

  母亲泪流满面,她抚摸着我的脸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好给我一个亲吻,说:“小乔,妈妈只是心疼你,心疼你的要强。”

  我好奇地问:“要强不是更好吗?要强才可以保护您。”

  “要强好,可是你会很累的,你的压力也会越来越大的。”

  我紧紧抱住我的母亲,母亲的手缓缓放在我的头顶上温柔抚摸着,我开心的说:“妈妈,你放心,我只是想要让你开心,为了我自己,为了妈妈,我会更加努力的。”

  那天,母亲哭成了一个泪人,我知道她是骄傲的哭,她是欣慰的哭,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妈妈,希望你不要病得太快等我,请一定要等我长大!

  可是命运总是不随人愿,当再次病发后母亲一直住在省城的大医院,父亲很少过来,哥哥姐姐又在国外,并不方便回来,我请了几天假陪护着,每日照顾母亲的饮食起居。

  几天之后,学校这方面派了班主任老方来安慰我,他顺便还把同学们的慰问金带来了,虽然不多但也是一个心意了。老方安慰我,希望我好好休息,好好学习,那时的我以为这一切会变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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