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第二天的傍晚,苏绾才醒过来。
下意识看向窗外,傅斯年已经不在了,这时侍卫却进来对她说,”零战士,少主有事在身先行离开,他命令属下传达消息,让您好好休息。“
苏绾长发微散,有种凌乱的美感,眼眸微沉,轻轻点头。
“我想一个人静静,你走吧。”
听到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远,苏绾才轻轻下了床。
赤着脚踩在在冰凉的地板上,睡了许久一身疲惫仍然还在,她微微阖眸。
暗夜冥面色清冷站在门边,把屋里的灯打开了。
苏绾看清了来人,神情也是冷冷淡淡地,眼里没有一点意外。
“你对我的厌恶,很明显。“
”知道就好。"
“我来是告诉你一个消息。"苏绾心里一紧,还没回过神来,腰上就被一股强势的力道牢牢拥住按在了门上。
沉稳的男声在房间里显得异常清晰,“不知道谁是派人,掘了你爷爷的坟墓。“
”什么?“
苏绾在表情十分难看,目光沉了沉。
”不可能是傅斯年,可是除了他,没人知道我还有家人。”
苏绾想走,可被男人狠狠堵在门上,无路可退。
“零,你也都是成年人,不要戏弄生活,不要欺骗自己。天真烂漫的情节不适合发生在黑暗帝国,我可以允许你做梦,但别太入戏了。你现在就有点代入过度了……”
她抬眸看了一眼暗夜冥,黑夜中,只看见他深邃的双眸。
“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苏绾无力地说。
她看着他明亮地双眸,一字一句道,“重新帮我爷爷找块墓地,把他骨灰撒向大海吧。”
见他迟疑半刻,“我想让他试试,万箭穿心的感觉。”
封迟夜眸色浅淡,“聪明的人都在装糊涂。”
“你不恨他吗?他用这件事来警告你,逼你作出选择的决心。这些年来,温润如玉的外表下,承载着一颗冷血的心脏,你心里清楚他不可能让你离开暗夜帝国。”
她应该恨吗?那天在病床前她多想开口问他,你之前那么器重我,你让我成为无心之人,我也认了。可我到头来只想离开获得平静的生活,你却又一一亲手打破,将我送给面前的恶魔后,又毁掉你在我心中美好的形象。
傅斯年,我失去恨你的力气,我更恨,恨自己懦弱,恨自己不能果断地为了你,勇敢地做回自己。
”是不是对他很失望?“
女人眸光流转,暗藏的失落如同流星一闪而过,柔柔笑着,自信又艳丽。
“谈不上失望,认清后,他算不上什么。”巨大的面具笼罩着他整张脸,他的一些零碎画面,在她脑海拼不完整。
”大家都认为我于他而言很特殊。“她低低地说着,摇了摇头,”八年了,久到我都把他当成是我的家人,可对他来说,时间长不等于这个人就是重要的。“
夜色昏暗,月光浅浅照入室内,封池夜清楚分明地看见苏绾绝美的脸颊,透露出伤情。
封池夜再也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激烈吻住她的唇,紧紧压着她,不留一丝缝隙。
心里面的失落被另一种情绪所取代。
他不知道应该对她说什么?
内心很多独白都不能一一向她表述,一旦戴上面具就是暗夜冥,不是封池夜!
现在的形势,是不能让苏绾知道他另一个身份,免得让苏绾陷入危机当中。
他不顾反对,施加手段让苏绾归于穈下,目的就是为了自己能够靠近她。因为他不敢保证,傅斯年在她身边多出现一秒,就会多一分爱上他的机会。
“我们好歹有过亲密接触啊?对我太狠心了!”
封池夜嘴唇被人咬破皮了。
“呵呵,”苏绾冷笑着说,“只是露水情缘,充其量来说,一夜情而已。”
“一夜情?”封池夜眯了眯眼睛,重复了一次。
“对你来说只是一夜情吗?那我们多试几次,肯定能日久生情。“栗子色眼睛,泛着戏谑的光。
“不了,你久经沙场多年,学到片叶不沾身的本领可以用在我身上。”
”可是你是处啊,怎么说也不公平啊?"
在这二十一世纪,没谈过男朋友的美人实属少见。
“公平是计较利得,你想补偿我,你可以带我离开这里,大家一笔勾销。”
“只是这么简单?”
女子长久地沉默,一抹异色划过眼底,男人隐匿在面具下的神色温和,“你不说我也会带你离开这里,相信我。”栗子色眼睛深邃有神,他眼里的光影变化,他眼中的她交杂在一起,话语里注入了认真。
苏绾不忍抬眸驻足,紧紧注视着他。
“好。”
轻轻地说,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她信的与不信,已经显得不重要。只要她能离开,永远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