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一大早就在外边玩乐器,从笛子到古琴,再到笙,先奏了《踏古》和《云宫迅音》,最后来一首哀婉《梁祝化蝶》。
真不晓得他是什么时候把这些乐器搬到我这儿的。我虽然赞同音乐可以陶冶情操的说法,但他在我满带困意的时候玩儿,他是陶冶了,可传我耳朵里就成了噪音。忍无可忍的我隔着门儿喊道:“哥!别一大早就想蝴蝶成吗?我还想和周公聊天儿呢。”
我揉着惺忪睡眼儿,看见江越拐进来。轮椅停下,他把手里的笙放在我枕头边,说道:“你大概忘了前两天说过的话。”
我疑惑道:“前两天,咦,那天我好像喝了点小酒,喝迷糊了,我说了什么?”
“忘了就忘了吧,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话。你睡,一会儿王离来,把这笙给他,让他放到我的小楼里。”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了我好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把轮椅转了过去,仿佛不待见我似的。
我问江越不在这儿呆着,要去哪儿,他说,去办一件私事。
我问是什么样的私事,他说,和一位朋友有关,那位朋友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
大概是我最近常遇到一些不妙的事,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有危险。江越忽然轻笑出声,他说,他是去做客,又不是去打架,让我别担心,下午就回。
江越出去后,我还在想之前到底和他说过什么话,实在想不起来,把被子一盖,打算再睡个回笼觉,我这小地方又来了人。
听脚步,是个没有灵力的陌生人。
来的是位十七八岁的俊逸少年,神情恍惚,半晌才说出一句话。他说,他预感到他哥哥要出事,请我帮忙,还说,他告诉过很多人,没人信他。
少年名凌梦泽,他哥哥名凌云浩,凌家在城里不算大户,做的是小本生意,日子倒也过得不错。
我们去的时候,他哥哥凌云浩在做账,吩咐人招待我们。过了约十多分钟,他出来,问我是不是也因为听了他弟弟的胡话来的,他似乎不太喜欢我带着这样的目的来他们家。
我笑了笑,告诉他我只是好奇,并没有别的意思。
凌云浩和我说,凌梦泽说的话有点小题大做了。这大概是因为两天前的事,让凌梦泽联想到不好的事,所以才有所谓的不好预感。
他说,两天前他们在进货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奇怪的少年,那个人手里拿了两三种乐器。当时他们队里有一匹马受了惊吓,朝那少年冲去。
只见那少年在抬手挥袖间,就用手里的一支箫杀掉一匹马。少年和凌云浩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看了凌云浩一眼。
凌云浩认为,就是因为那少年的眼神过于凌厉,才使得凌梦泽产生不好的念头。
我说道:“我想,你弟弟的预感或许是对的,我会让人保护你。”
“不用,这多麻烦。”凌云浩用各种理由推脱。我问他是不是还有事儿瞒着怕我们知道,他住了口,总算妥协。
我让木扎和归一的几个人跟着凌家兄弟。之后,我就去找王离打听江越的事。
王离说道:“安少,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每次问大人的事儿都找我?这回我是真不知道,我这几天都没见过大人,要不是你告诉我,我还不晓得他是去见朋友,没准会以为他被人绑了。你这不是要逼我说瞎话?”
我问道:“那,你知道江越认识哪些爱好乐器的年轻朋友吗?就在这城里的,今早他说过下午回来,不会远。”
王离说:“倒是有那么一两个,不过他们和大人结的是忘年交,年纪对不上号。怎么,大人要见的朋友有问题?”
我沉声道:“希望是我想想多了。”
从今天早上开始,江越就有些不对劲儿,要是平常,他是不会用那种方式吵醒我的。直到我听到凌云起说的那位奇怪的年轻人,我就觉得,和江越的反常有关。
我心里的不安更是强烈,赶紧让人去查江越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