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赵岁亦犹豫着，正要告诉方琼自己晕船的事，却在话说出口之前，听到了张清晚的声音。
“你可以吗？”张清晚说。
赵岁亦挽过方琼的胳膊，撂下一句“这有什么不可以的？”看也没看张清晚一眼，转身就走。
方琼回头给了张清晚一个“我可以照顾好她”的眼神，又回过头问赵岁亦：“你可以吗？”
赵岁亦强装淡定，没敢看她的眼睛，镇定地说：“我都多大的人了，这有什么不可……”话没说完，她话题一转，佯装生气地说：“连你也笑话我。”
“晕船有这么值得人笑话的，不过你要是不可以就先在旁边，等下个活动，或者先回去。”方琼语气恢复了正经。
“真的可以。”赵岁亦说，是对方琼，也是对自己。
过去时，船不够了，赵岁亦和方琼只好上了最后一条船，和之前是同组的杨禾和曹溪一起。
杨禾明显露出了不情愿，曹溪只笑了笑，没多说。
“导游说因为这里的主景就是这条河和沿河的风光，所以才要坐船的。”方琼小声对赵岁亦说。
赵岁亦点点头，头探出去一点，看到清澈的河水和水底的水草时，一阵眩晕感。她赶紧收回身子，闭上了眼睛。
“听我的多好，你非要受这罪。”方琼低声说。
“没事。”赵岁亦说：“好不容易来一趟，不看看这主景多遗憾呐。”说着，她睁开了眼睛，使劲压着胃里翻江倒海要涌出来的冲动。
对面的两人一个人看风景不说话，另一个尬笑不知道说什么，方琼这边也顾着赵岁亦，也不搭话，别的船里都传出欢声笑语，只有这条，安安静静。
走了好一会，杨禾突然把头转回来，盯着赵岁亦和方琼，才笑着说：“方姐，岁亦，我和曹溪都累了，换你们吧。”
因为船行进是脚蹬的，为了让人更贴近大自然，享受欣赏风景过程中的乐趣，先前是杨禾和曹溪在蹬的。
赵岁亦对上杨禾挑衅的眼神，但毕竟明面上还处得客客气气，总不好直接撕破了脸，她知道杨禾还对自己存着些芥蒂，她多忍让些以后也在公司好相处。
所以方琼在用眼神向她确认的时候，她点了点头，然后客客气气地回答：“大家一起坐船，当然不能让你们一直辛苦着。”
曹溪那边倒是客气，“我还可以，方姐，等会我累了再换你。”
方琼点了点头，“那先辛苦你了。”
船身除了座位只有一个窄窄的过道，赵岁亦和杨禾同时过，难免有点挤，再加上杨禾存心不想让赵岁亦好过，赵岁亦本来就有点晕，船一摇，根本就站不稳。
胃里的涌动更大，恶心的感觉袭上头顶，赵岁亦感觉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头晕晕乎乎，身体也不受控制了，朝水面直直地就要栽下去。
杨禾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急忙去拉她，身子往外探，船一晃，也跟着赵岁亦落了水。
两声扑通声响起，接着就是两声不同的叫声，曹溪和方琼一起大喊，趴在船边喊着两人的名字。
冬天的水冰冷刺骨，赵岁亦几乎是刚入水就清醒了，她会游泳，但是太冷了，她只好先努力把头浮上水面，然后大喊着救命。她拉着船身，吃力地呼吸着。
方琼急忙拉住她伸出来的手问：“岁亦你没事吧，已经有船过来救你们了。”
赵岁亦在水里瑟瑟发抖，感觉抖到胃疼，泡在水里的地方都凉气透骨，从疼痛到麻木，根本没有多久。
“我……没事。”咬着牙，赵岁亦才吃力地吐出几个字，她回头去找和她一起落水的杨禾，却只看到她在水面上扑腾。
“诶……杨禾……·”赵岁亦喊了一声，不见她有任何回应，便想也不想地脱开方琼的手游了过去，一边游一边喊着杨禾的名字。
船很快就过来了，赵岁亦全身都冻得没有知觉，但意识还是清醒的，先把杨禾送上了船，自己才抓着别人的手爬了上去。
因为赵岁亦和杨禾的落水，其他人纷纷也都行船靠了岸，有了这两人的教训，谁还敢再冒险。
张清晚是第一个上岸的，刚才赵岁亦一落水，他就看到了，但是因为隔得远，救援船比他先到，他只好靠岸。
“你没事吧。”下了船，救生衣都没来得及脱，张清晚就去看赵岁亦。
“没事。”赵岁亦搓着手，看了一眼杨禾那边，已经围得密不透风了，她放心了些，准备悄悄离开。刚转身，却被人打横抱起。
“张清晚？！你干什么！”赵岁亦低声轻呼。
“送你去医院。”张清晚说着，已经迈开了步子。
“我不用。”她用力去推开他的怀抱，“你放我下来，这这么多人，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小年轻正经谈恋爱。”张清晚用没有感情的调调反驳她。
“谁和你谈恋爱！”赵岁亦知道拗不过张清晚，只好妥协：“那你送我回屋，我真没事，我又没呛水。”
张清晚考虑了一下这件事的可行性，然后对不远处的方琼说：“方姐，我先送岁亦回去了，湿透了，得换身衣服。”
赵岁亦把头埋在张清晚怀里，没敢看她的眼睛，只听见她说：“快去吧，怪冷的，别冻出什么毛病来。”
张清晚应了一声，低头看赵岁亦，这会儿她全身上下都是湿的，在怀里瑟瑟发抖，好不惹人爱怜，她就生了张柔弱的脸，偏是倔脾气。
“真没事儿？”张清晚问。
“真没事儿。”赵岁亦漫不经心地答。
“听说晚上还有活动，你去吗？”张清晚故意问。
“不去。”
“真不去？”张清晚语气多了些玩味儿。“我可听说是鬼屋探险。你真不去？对对对，我记得你怕黑。”
“不去？”赵岁亦嘲讽地笑了笑：“为什么不去？你以为你多了解我？”
张清晚皱起了眉：“你为什么非要和我赌气。岁亦，我说得每句话都是认真的，中午的事，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