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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眼里的星光碎了一地

小说: 时光会替我记得 作者: 月下红妆 字数:1706

  我曾经告诉自己,如果能不动真心,就尽量不动真心,如果实在动了真心,那最起码也要不动声色,这样起码可以不伤自尊,然而那时候,我的感情来的热情而激烈,我跟你以往认识的那些女孩子不一样。我不是那种健康的,明亮的女孩子,不是在那种富足的、温暖的环境中长大,我不像她们,有很多很多亲人、很多很多朋友,感情可以应用到每一个人,我只有一份爱,要么不付出,要付出,就是全部。

  他对我笑一笑,我就丧失理智了,哪怕他说太阳是方的,我也会跟着附和:对!每个角都是直角!我想,每个人生命里都应该有那样一个人,无论何时想起他来都想哭,会觉得难过和遗憾,哪怕已经过去很久很久,只要看见他,还是会泪流满面

  我选择了和他在一起,武汉,一个遥远的城市,开学那天,父亲送我到火车站,离别之际,我看着这个日夜为家操劳,才四十多岁就两鬓斑白的父亲,心里泛起一阵酸楚,我就要离开你们了,十八年来,我从来没有离家这么远过,初次去一个陌生的城市,心里隐隐有点不安,很显然,父亲比我更担心我的不适应,一路上都在各种千叮咛万嘱咐,这一年他说的话加起来都没有他今天说的多,他的身体不如年轻时健朗,却执意要帮我把行李箱抗去进站口,等待检票的间隙,父亲塞给我一张卡,看起来很旧,边缘很多都已经磨损,“这张卡里有五千块钱,你妈那人知道的,爸就这么多了,省着点花,到了学校以后记得给家里报平安。”

  我拿着那张卡,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如果不是我非要和他在一起,就不会和母亲大吵一架,也不会让父亲如此担心,还把他好不容易存的一点私房钱全都给我,可是父亲,你深爱了这么多年的这个女人,你真的了解她吗?

  如果可以,我不愿意回到那个下午,那个让我无比恶心,又无法忘却的下午,那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以及母亲在家从未有过的温言细语,那时候您在外地工作还没有回来,你一向对她言听计从,她说好你就不会说半个不字,我真的难以接受被你毫无底线的宠了一辈子的女人有一天也会背叛你,你每个月的工资都悉数上交,就这五千块钱都是你省吃俭用好几年好不容易存下来,自己都没舍得花,你为这个家的付出,她总是视而不见,可是你也接受,从不埋怨半分,我心疼你,同时也恨你软弱,哀其不幸的同时又怒其不争,或许你早就知道,但是为了一个完整的家你选择了默默忍受,或许你不知道,还是那个憨厚老实的丈夫,不善言辞的父亲。

  那个周五的下午,由于提前放学,我比平时早到家一个小时,就是这一个下午,我回到家,客厅空无一人,你们的卧室里却传出了令我陌生的声音,每周都会跟你通电话的我深知这个时间你并没有回来,我也笃定那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不是你,隔这一扇门,他们语声低微却及其暧昧,我无法想象他们究竟是何种关系,那一刻我的心跌入了谷底,我蹑手蹑脚的离开家,这罪恶的声音让我在街上徘徊了很久很久,直到母亲的电话打来问我为什么还没有回来,我记得那天回家的脚步格外沉重,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回去,我在躲避什么?我也可以直接冲进去质问她,这个人跟你什么关系,但是我没有,或许是迫于她的威严,也或许是她看这个家时早已空洞的眼神,可是,她从来都没有当好一个母亲,也没有当好一个妻子,在您的纵容下,她从来不会主动为我们做顿饭,帮你洗一次衣服,你在外面忙着工作,回到家面对的只有冷锅冷灶和她的数落,还要承担家务,在她那里我听到的最多的话就是她后悔嫁给你,多年前,她在我这个年级,便已经是谈婚论嫁的年龄,她也有过初恋,是一个军人,那个年代的自由恋爱是最不被父母看好时候,而你,一个地主儿子的身份就成了你的加分项,你的长相平淡无奇,性格也寡言少语,和她的初恋相比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年轻漂亮的她被外婆不由分说甚至以死相逼,让她嫁给了你,你年长她十岁,也没有一技之长,靠做苦力维持生计,任劳任怨,即使她整天抱怨你也只是笑笑不说话,逢年过节你都会买小礼物来讨她欢心,迎来的确实她的冷嘲热讽:“你是以为自己多有钱啊”,每当这个时候你还是会看着她穿上你买的衣服,戴上你送的项链温柔的笑,你也以为,一辈子就这么长,一辈子大概就这样过了吧,如果真的就这样了,也没什么不好,可现实还是如同五雷轰顶一样的打破了这个家表面的和谐,要不要告诉你?我该如何告诉你?在我心里都是一个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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