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越清冬第一次下蓬莱山，绕过水榭楼台，走到太极广场，在杜若华连续结出三个法印后，越清冬看到了当初郁郁葱葱的三星林，现在已经层林尽染，红黄两色已然宣告着是入秋了。
五年，越清冬看到外面的世界时，才对这五年有了一点真实感，她拾起了脚下的一片红叶，有点惋惜地将它放入了自己的衣袋中。
就像这匆匆过去的五年，很多都可以做的更好，但是既然过去了，也只能这般叹息自嘲。
“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杜若华看着越清冬纠结的面容，耸了耸肩，继续说道。
“我在你这个时候，下山，也是看傻了。”
越清冬回过神来，拍了拍身上刚刚沾染的尘土，摇头轻声道。
“走吧。”
杜若华祭出一把寒光飞剑，示意越清冬上去，越清冬却咬了咬头，一来自己若和杜若华在同剑上，难免会肢体接触；二来，越清冬看着这满山的红叶，有些心驰神往起来。
她想起了一个故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灰都成了一个故人。
初遇并不算美好，他被石子莫名其妙地砸到，她的红头绳被恶狠狠地撤了下来。相交也不过数十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清冬有些想念小灰了。
明明是个NPC，明明是个破小孩，但是越清冬看着当初还绿意盎然的三星林，如今却像是被血染过，心里就有些莫名地难受。
很多年后，越清冬就会知道原因，只是因为一个最简单，但越清冬一直没有察觉的事实，《长生诀》出场总计一千三百二十八人，但是只有在小灰一人面前，她越清冬可以好不提防地把自己完全展露出来。
杜若华走过来，用手摸了摸越清冬的额头，有些纳闷，不过他不是一个喜欢探听别人心事的人，所以在确定对方没有生病之后，就继续一言不发地跟在越清冬后面。
越清冬被这样一碰，有些难为情地看了眼杜若华，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忘记顾念杜若华的心思了，这才讨好地朝着对方搭话。
“小师叔，那家荷叶鸡所在的蓬莱镇我可是一次都没去过，师姐她也没去过，我可以在那里逛逛吗？”
杜若华看越清冬神情变了回来，松了口气，也就淡淡说道。
“蓬莱镇是蓬莱山下无法登山修炼的弟子们所建的，东华门历经千年，这蓬莱镇也就生养了千年，镇上的人虽比不上修仙之人，但比普通人长寿。”
“市集上是有些小玩意，但是那些灵符都是些骗人玩意，丹药也都是吃了死不了也升不了仙的，至于其他的小玩物有些都古怪地很，你若不想被你师姐骂，买回去讨欢心的事情，大可不必。”
越清冬有些恹恹地看了杜若华一眼，后悔开了自己被批评的发言。
“不过，我们现在脚程可要快点了，再慢走，那家荷叶鸡就关门了。”
杜若华召来巽风，顿时狂澜大作，越清冬和杜若华瞬间卷着落叶在三星林中飞驰起来。
这种移动速度，越清冬想起了高中时候五十米赛跑，山林在越清冬的眼后迅速地闪过，她第一次感受了术法强大的好处，她有些艳羡地望向了杜若华，不巧的是杜若华也在看自己，目光流转，秋水潋滟之中，越清冬和杜若华交换了眼神。
噗——咚咚。
那是心跳加快的声音，虽然越清冬知道杜若华不可能喜欢自己，但是自作多情还是让越清冬的脸上燥热难忍。
保持镇定，自己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保持镇定，好在越清冬这些年，已经学会了很好地保持镇定。
没法保持镇定的时候，就掐自己的大腿，疼痛永远是清醒的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