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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管家奴

小说: 嫡女黑化后横扫全场 作者: 十六姐 字数:4189

  想通了这些,她们便彻底镇定下来。比她们先到一步的傅老爷在听完前因后果后却怒不可遏。他素来知晓冯氏偷偷中饱私囊,但没料到她竟胆大包天,为得私利不惜罪犯律法,敢去行那放印子钱这等不义之举。

  他在院中焦躁地跺着步,待见了脱簪请罪的冯氏抬脚便踹。辛嬷嬷自不肯自家夫人被踹实,早就拉过冯氏将自己送上去。傅老爷的这一脚劲道用了十成十,辛嬷嬷被踢个正着,立刻如滚瓜一般伏倒在角落中,半晌没喘过气儿来。

  冯氏不忍再看,可到底记得来时辛嬷嬷嘱咐的话儿,立刻手捧休书跪伏到傅老爷跟前:“妾身愚笨,因贪私利而铸成大错,遂自请下堂还望老爷成全。”

  段氏一意叫嚣,嘶吼着让儿子赶紧休妻另娶;二姨娘眼底闪过一丝光亮,她偏头看向假意伏小做低实则头颅始终高昂的冯氏,悠悠叹了口气后还是将眼底的光亮熄灭。

  傅老爷则呆若木鸡,他可以惩罚冯氏,却从未想过将冯氏休弃。他的岳丈是户部尚书,他的舅兄是翰林清贵,冯氏全族为官者亦不在少数,这等妻族助力,他怎敢轻易舍去。

  “幸好你还算谨慎,多年来一直不曾让旁人知晓你这等所作所为。如今你既然真心悔过,便早些派人去放贷处将印子钱拿回来,哪怕损失些利息也无妨。

  “至于休妻不休妻的话还是莫要说了,你我夫妻一体,你有错也是为夫平日里不察之过。你此次毕竟所犯甚大不可不罚,你还是交了管家钥匙,让沅沅多替你担待些时日。你自回院子里思过去,也好将来为女儿们做个表率。”

  又让二姨娘管家!冯氏咬碎一口银牙,面上却做感激色。二姨娘微微前倾的身子终于又缩了回去。这一次她谋划多时,本意不过要大夫人与大姑娘鹬蚌相争,没想到阴差阳错下,到成全了自己的管家机会。

  她一心想处置李嬷嬷与夏歌,却又不想自己出手。便偷偷将李嬷嬷与夏歌合伙搅动风云的消息透露到风华院。大夫人本就视大姑娘为眼中钉,自然也看风雅院的人不顺眼,就算无事也恨不得能寻出诸多错处来。如今得了这个似是而非的消息,也来不及探得真伪便找李嬷嬷与夏歌算账。

  大夫人顾忌着她贤德继母的名声,早早地安排大姑娘出了府,这才对着李嬷嬷与夏歌下了死手。也是那两人命大,看着凶险居然还都挺了过来。

  不过她也算瞧清了大姑娘,原来大姑娘才是那披着羊皮的狐狸,一旦她不再隐藏实力,一套连环计下来便让大夫人深陷窘境。只是没想到这环环相扣的结果,倒是便宜了她。

  那私账的私藏地点是她安插在风华院的眼线报来的,就不知那印子钱票据从何而来,难道大姑娘的手已伸得这么长?

  不不不,她回来不过数月,哪里就有得这般本事。她苦思良久也想不出原因,干脆暂时也丢开了手,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准备接受中馈。

  冯氏垂头丧气地回了风华院,远远便瞧见春欢守在门口。她拿着一水儿的罪证,悄悄低头与冯氏耳语:“夫人,奴婢查到咱们院中的内鬼了,是春如。她竟是早几年就投靠了二姨娘,她家中那个痴傻的弟弟娶的便是二姨娘以前身边的二丫鬟。

  “您瞧,这是从她屋中搜出来的金银首饰,有好几样都出自二姨娘屋里。另外,粗使房里的小丫头也回忆了,是有那么几次,见到春如偷偷往清仪院去了。”

  春欢倒竹筒一般悉数说出,又分外忐忑地看向大夫人。其实她早知春如是内鬼,但因与自己并无多大利益冲突,又担忧若无二姨娘在侧虎视眈眈,大夫人迟早要将她们全都拉出去配人,是以这才一直隐而不发。

  至于那印子钱票据,其实是她的手笔。大夫人偷放印子钱,知晓这密辛的也就是辛嬷嬷与她们这几个贴身伺候的大丫鬟。她本一心为主,可自从自己被老爷收了房,大夫人便一日待她不如一日。但凡老爷在她那儿过了夜,第二日必要百般折磨。说是通房,活得还不如以前当丫鬟时体面。

  光是这般也就罢了,可自家妹妹自上次被大夫人一脚踢中心窝,回去之后便落下了咳症。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她憋不住火气,以至于等二姨娘来搜屋时,便只想出了这口恶气。如今等大夫人真正回了院,她这才害怕起来。

  她们一家的卖身契都在大夫人手上握着,若被大夫人知晓了她的背叛,还不知要如何折磨自己。所以,她只得将春如推了出去,左右她确是旁人的眼线,也确实将藏私账的位置告知二姨娘,这罪名她抵赖不得,便当做回好事儿,将自己的罪责一同担了去。

  冯氏将证据瞧了一番,又见了那几个小丫头,一张脸阴沉得能低下水来。春如被捉去了隔壁房,还未被如何折磨便连连招认,将二姨娘何时收买了自己,自己又替二姨娘做了哪些事情一股脑儿道出。

  冯氏双目通红,牙齿咬得咯嘣直响,又问道:“你是说,当初段家大爷被人坑着借了贷,也是出自二姨娘的手笔。”

  春如低垂着脑袋,闭着眼睛道:“是,二姨娘说唯有让您与老夫人斗起来,她能再次获得管家权利。”

  “李沅,李沅,李沅。”冯氏急火攻心,转手将桌上的物件儿全都拂落在地。

  二姨娘管家没几日,段家大爷段浩便携了全家来与老夫人辞行。正巧二姨娘身边的丫头使人送来账目,段浩仅瞧了一眼便直了目光,惹得一旁的段家大娘子吃心不已。

  她正要说上几句酸话,没料到段浩竟忽然哭天抢地起来,抱住老夫人的大腿便哭:“姑母,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个丫头我见过,我有一次去找那李姓贼子时,便瞧见这丫头与贼子鬼鬼祟祟地说了半晌子话。

  “后来我去钱庄借贷时,又瞧见过她偷偷摸摸从钱庄后门溜走的身影。那时我尚不曾察觉出异样,可如今瞧着府里头的情形,可不是那丫鬟与那歹人合伙起来算计我。”

  老夫人大惊失色,双目紧盯段浩,想从他的目光中看到半点子说谎的痕迹。

  段浩目光坚定,虽然他并没有看到什么丫鬟,但大夫人送来的证据实在太过充分,由不得他不信。更何况大夫人还额外给了三千两纹银作为他回老家的安家费,就是冲着银子的面子,他也得不遗余力地将这场戏演好。

  “作孽哟。”老夫人气得两眼一翻,待醒来便恨不得赶紧将二姨娘唤来生吞活剥了。

  段家大娘子哭得伤心:“我们与二姨娘无冤无仇,她何苦要如此算计我们。”

  “她算计得哪里是你,而是我这个老婆子啊。”老夫人捶胸顿足,“算计得大夫人与我水火不容,才能从中取利得了这掌家之权。我这傅府哪里能给这样的贱妇当家,不,我要收了这权利,切莫再让她得意下去。”

  段家大爷连忙阻止她唤人,又细细劝道:“都过了这么久,府上的二姨娘恐怕早就将罪证消灭得一干二净,姑母您若是此时再挑起事端来,说不定表兄又要想偏。

  “这二姨娘不是一直想要管家的权利么,那咱们便想个法子,让她永远看得见却摸不着,让她永远就这么挠心挠肺地活着。姑母,您不若这样说说……”

  ……

  又过几日,老夫人难得出门做客,回来后便将二姨娘喊到风和院臭骂一顿,二话不说让她交出管家权利。二姨娘大惊失色,匆忙赶来的傅老爷也不求甚解。

  “我可不想再被人从背地里取笑,说咱们家没规矩失体统,竟让一个小妾掌管府中中馈。”段氏义愤填膺,指着傅老爷骂道“你总是说你表弟胡作非为影响你官声,那你怎么不想想你如此宠妾灭妻,会不会引来御史参奏。”

  傅老爷倏然想起今日冯家舅兄若有似无的提醒,以及岳丈对那吏部左侍郎位置的犹豫,不得不心中一紧。可如今大夫人将将因大罪被罚,此刻就放出又实在说不过去。

  他想了想舅兄的折中提议,忽觉着甚为可行,便斟酌道:“那便让元娘、二娘、三丫头、四娘来协助娘您管家。反正她们四个都大了,早些学着这些,将来嫁到婆家也能早日上手。”

  老夫人听罢也觉甚好,便不再到处嚷嚷,只摆着手嫌弃地指了指二姨娘:“赶紧让她回自己院子里呆着去,瞧着她便觉心烦,哪里有心思处置家事。”

  二人既已议定,二姨娘也只得委委屈屈地告辞。一回到清仪院便面目狰狞地搅碎了好几块帕子。

  吴嬷嬷递来风华院的消息,她连笑三声,目光愈发狠毒起来:“竟是发现了春如,那今日之事便有了解释。

  “她打量着我不知她的主意,躲在暗处挑拨离间,再如同当初设计管事的老夫人一般,将几位姑娘的管家错处一一挑出,老夫人又是个糊涂性子,届时府中一乱,还不是她这个掌事了十余年的当家主母出来收拾烂摊子。

  “不行,你快去替我喊三姑娘过来,我要细细嘱咐于她,让她千万小心,万不可被人钻了空子。”

  她自去吩咐三姑娘不提,接到消息的四姨娘与四姑娘兴奋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四姨娘看着自家女儿,又想着她已是十二的虚龄,还是嘤嘤嘱咐道:“虽说如今大夫人失了势,但只要她娘家不倒,她便始终有东山再起的时候,将来你要说个什么样的人家也是由她做主。所以此次管家,你切不可与你二姐别苗头,万事以她为尊,可好?”

  提起自己的亲事,傅晚娇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她羞涩地点了点头,原本欲大干一场展现才能的雄心壮志略散去几分,倒生出几分意兴阑珊来。

  风雅院也得了消息,底下的仆妇欢欣鼓舞,正房里却是鸦雀无声。傅晚晴悠悠叹了口气,伤感道:“没救得活么?”

  “大夫人那边的人下手太重,我们去的时候只剩下一口气,她让我传句话,说那印子钱票据是春欢所放后就没了气息。奴婢已将她敛了,又他的弟弟安置在春熙寺中,以后每年都给寺里送三百两银子,寺里僧人便同意照顾他到老。”春燕也微微红了眼眶,她与春如虽不过几面之交,但同为下人,多多少少生出些同病相怜的柔软心肠来。

  春如是外头买进的丫鬟,家中最亲近的只有一个痴傻不能自理的弟弟,当初若不是二姨娘将一个丫鬟送予她弟弟做媳妇,她也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给二姨娘递消息。

  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当她悄悄去清仪院与二姨娘碰头而被大姑娘的人抓个正着时,便知自己全然没了退路。没想到大姑娘竟跟她做了笔交易,让她在未来被大夫人捉住后,将设计段家大爷的事儿栽赃到二姨娘身上,大姑娘便出手替她养一辈子的弟弟。

  她深知,一旦自己没了利用价值,二姨娘只会让她的弟弟自生自灭;大夫人知晓了她的背叛,更加会迁怒于弟弟。虽然她不知晓大姑娘的话中有几分真心,却是她唯一的希望。也正因为如此,在被大夫人审问时,她毫不犹豫地选择出卖了二姨娘。

  如今春燕亲口说出对她弟弟的安排,她若在天有灵,恐怕终能安息吧。

  傅晚晴揉了揉眉心,又吩咐日后要小心些清仪院那头,这才遣了众人下去,独自坐在灯下练字。

  在春如与二姨娘碰完头后,她就知二姨娘定会因为憎恨而出手。她只是没想到二姨娘会借大夫人的手来伤害李嬷嬷与夏歌,除了大夫人,她也使了银钱拦住想要出门通风报信的人,就等着置李嬷嬷与夏歌于死地,幸亏李嬷嬷与夏歌命大,否则此时恐怕真成两堆枯骨。

  敢伤她亲近人者,虽远必诛。

  二姨娘不是要以大夫人为饵,指着自己与大夫人斗个你死我活么,那自己便如了她的愿,先让大夫人失势,好让她得意一阵。得意过后,便是永久的意难平了!

  管家之权,我若不给,你便只能永远瞧着,嫉着,愤怒着。

  傅晚晴拿起写着二姨娘闺名的纸张团成一团丢到烛火中。火苗舔舐着纸张,不一会儿便将其燃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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