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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你凶我?你再凶一遍试试?

小说: 你要听我话 作者: 周定西 字数:2306

  刘杉听到喊叫声,惊醒过来,脑袋像被灌了铅似无比沉重,完全抬不起来。闹钟催命似嗡嗡响个不停,他睁着一双迷离的眼神,习惯性伸手往四周摸手机,摸身前空无一物,一伸手往后摸,不偏不倚地,摸到一个猪大肠一样长又软还黏糊糊皱巴巴的东西,瞬间清醒过来,脸像被火烧过。

  高个子:……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两个人尬在床上,半个字都没说。只有闹钟嗡嗡地叫着,也没人去按。

  怎么办?刘杉大脑高速运转,想着这么尴尬的情况应该怎么办?脑袋嗡嗡作响,碎片化的想法漫天飞舞,最终一个办法都没想出来,三十六计全使不上,他选择继续装死。

  手机停止了转动,喧闹的四周归于宁静。

  “雾草,小刘你摸哪里?”高个子后知后觉,像被捉奸在床,慌忙找衣裤套上,骂骂咧咧道,“你真是猥琐啊,快说,是不是嫉妒我的比你大。”

  刘杉:……

  他这回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你怎么会在我床上?你对我做了什么?”高个子穿好衣服,开始秋后算账,“小刘,快说,你昨晚有没有占我便宜。”

  刘杉:……

  这人还真是人设稳定,将贼喊捉贼进行到底。

  “怎么呢?发生了什么?”刘学义听到尖叫声,穿着睡衣跑下楼,来到高个子的房门口,看着躺床上的两人,疑惑问道,“狗崽子,你怎么又睡回来了?”

  “我……”高个子欲言又止,记忆的碎片不断拼合,重组完毕,他终于回想起昨晚他才把床让给刘杉这事。咽咽口水,强行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我来找上学穿的衣服。”

  “哦?那你鬼喊鬼叫什么?我还以为大清早家里闹鬼了。”刘学义骂骂咧咧,“你这破孩子,是存心吓我的不是?”

  “我那是练声。”高个子给自己找补到。他脑子里缓缓地冒出一连串的问题——我怎么睡回来了呢?还赤身躺床上?小刘有没有对我做什么?

  裸睡是高个子从小养成的习惯,高个子身强力壮,血气很高,一到夏天,习惯性开空调盖毯子睡觉。

  “你下回再这样,我就削你。”刘学义转身走了出去,“吓我可以,吓到我家乖乖那我跟你拼命。”

  “爹,我错了,”高个子撒着娇,“您回吧,狗粮我吃饱了,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哼!”刘学义转身往外走。

  高个子瞥了眼躺床上正瑟瑟发抖的刘杉,感觉自己像压榨白毛女的杨白劳。看他那样子应该没来得及对他做什么,当然,也不能这么草率地得出结论,得找机会问问,高个子暗自寻思道。

  “今儿去上课不咯?”刘学义又走了回来,打着哈欠,漫不经心道,“要请假不咯?”

  真幸福,不想去上课,家长还会提前提供请假服务,这样的事刘杉从小到大想都没想过。

  “去去去。”高个子迫切地想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他一把掀开全部的被子,看刘杉毫无动静,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刘杉的屁股,“小刘,别睡了,该去上课了。”

  “嗯。”刘杉小声回道,他喉咙像被针扎似,说话生生得疼,从喉咙里出来的声音也都是破风箱的咔咔声。

  “小刘,你再说句话来听听。”高个子看趴在床边的刘杉,他睡觉的姿势好乖,小小一只,蜷缩着,只占了床的四分之一。

  “说……什……么?”刘杉哑着嗓子,刚开口,眼泪水像断线的珠子哗啦啦往下飙。

  “雾草,你这声音有毒吧,你这情况得去医院啊。”高个子听出他话语里的不正常,着急地冲着门口大喊,“爸,小刘又病了。”

  “又”像一把刀,扎进刘杉心里头。

  “我、没、事。”刘杉鼻头一酸,委屈地要命。他看起来无公害好说话,实则内心十分要强,万事明面上不说,暗地里都争第一。他早就规划好今儿爬起来就去学校上课,他每天给自己制定了学习计划,严格按照学习要求来完成,这一回生病已经耽误了学习进度,再去医院,又不知道要浪费多长时间,落后优秀的人一大截,还要花不少钱,他每月的生活费也是固定的,上回生病已是大出血,这回那真是雪上加霜,一想起费钱又费时,他心痛到无法呼吸。

  全国的高三学子争分夺秒,每天压缩睡觉时间去搞学习,努力一点一点地往上抠分。他没有时间去耽误。

  刘杉眼圈红红的,闭上眼,眼前是万人往独木桥上冲,他在原点一动也不动的场景。这事他不允许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攥着拳头,心头赌咒发誓。

  “不行,你这必须得去医院。”高个子强势地下了命令,“听我的。”

  “我不……”刘杉从床上坐了起来,睁着一双发红的眼撕心裂肺喊着。他像一个被逼到极点要来个鱼死网破的人,强硬道,“我要去学校。”

  有几秒钟的时间,高个子完全傻眼了。小刘刚才的话凶又狠,带着吃人的味道。他没想到,外表看起来软绵绵的小刘居然还有脾气,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不叫的狗最凶,不说话的人最狠。

  这个白眼狼,没有心,我关心他,他还凶我,今天再跟他说话就是傻逼,高个子在心头立下flag 。

  两人都没再说话,手机闹钟再次响起。刘杉低头拿到手机,摁掉闹钟。他心里有点后悔,高个子明摆着是在关心他,自己却头脑发热冲他发脾气,莫名其妙又不识好歹。他气得捶了下床,像被抽干了气的皮球。

  “小刘,你闹钟刚才吓到我这事怎么说?”高个子看刘杉那可怜模样,心一软,主动搭话。他总有办法,轻易让他打脸,“还有,刚才你好凶哦。”

  “对、不、起。”刘杉回到初始状态,他像做错事般怯弱地低着头。他刚才情绪爆发完全是压抑太久心头太憋屈,而在生自己的气,恨自己身体太弱,支撑不起梦想和野心。

  “小老弟,别紧张。”高个子最受不了刘杉这个模样,他揉了揉小刘的脑袋,“不过小刘,你刚真凶。”

  “我……”刘杉像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语言对他而言,苍白又费力。

  “我长这么大还头一回被人凶,”高个子委屈地抱怨道,“我承认我是不想去上课,这不主要是担心你,你喉咙破成那样子,哪能去上课呢?”

  “我、没、事。”刘杉吸了吸鼻子,强行撑着,心头有股暖流流过,他长这么大,一直靠着一腔孤勇独自往前冲,像一只孤鹰不断往上飞,翱翔在高空中,每次血泪都往肚子里咽,这还是头一回,有人关心他累不累。

  高个子看他如此执拗,选择了妥协,揉了揉刘杉脑袋。

  他想去学校,那就一块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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