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北宸绝跟南宫凝就已经到了锦城找了客栈住下，所料不错，那药草果然是在锦城城主府。
“北宸绝，我们是怎么去？”
“夜探。”
现如今，也只有这个可以明白那位城主的用意，她果然所料不错，锦城藏着一些秘密。
而且，是事关那位她从未谋面的祖母的秘密。
她是真的对她很好奇，比如，凝水阁。
“你不许吃那个。”
北宸绝见她想得出神，便想要夹放在自己面前那道菜，可是却被眼睛尖的南宫凝看见了。
“你不许吃那个。”
她很认真的盯着北宸绝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都说了好几遍忌口的东西，可他就是一点都不听话，一点都不让她省心。
“知道了。”
看他委屈那个样子，她还不是为了他好，谁知道这人居然这么不让人省心的，每天都要让她看着才行。
而某个人却在她把那道菜换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眼睛里微不可见得闪过了一抹算计，果然还是不听话的孩子最好命，这样才能引起她的注意。
“你，伤好了再吃，不然恶化了，我要心疼的。”
说完这句话，她立刻就低着头吃着饭，忽略了来自对面那人的灼热目光。
鬼知道她刚才究竟在说什么。
她发现自己记起来之后有些事情真的是一点都不避讳的，丢死人了。
某人的轻笑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她只能狠狠地戳了一下饭碗，就是不敢抬头看他，然后一边在心里暗暗的想：自己现在怎么这么怂？
今日是初一，朔月之日，所以月亮其实没有太多，两个人换了夜行衣，提起轻功一路直奔城主府。
城主府戒备森严，就连她和北宸绝两个人，都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进去。
这个时候，她应该在书房，两个人趴在房顶上，掀开了屋顶的瓦片，蹲下身子仔细观察屋内的一举一动。
“凌哥哥就当真不肯原谅吗？柔姐姐当年所举，全都是为了整个北宸着想，凌哥哥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一下她的用意呢？”
他们只能隐隐看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跟一个身穿白色锦袍的男子在说话，灯光本就昏暗，更是看不清两个人的容貌。
只有北宸绝眼中含着复杂看了一眼南宫凝，不知道是何用意。
“阿染，我不是介意这个。”
“那凌哥哥这么多年，不跟摄政王府联络就算了，怎么能连那个孩子的死活都不管？”
“阿染，我。”
“我知道，你或许是在想她实力不够强大的话，就不陪拥有宇文家的少主之位，不配流传下来守护至今的那个秘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只有十四岁，那么多次刺杀，想要她死的不只有青州，不只有萧家，不只有天下人，还有宇文家那些想要少主之位的旁系子孙，我难以想象，要是两年前，她没有挺过来，凌哥哥，你要怎么跟柔姐姐交代？”
“宇文家不缺为国死的人。”
“可你忘了，她是命定之人，是很久之前星祭盘亲手选的，你忘了吗？”
“我知道，可是你想看到她和阿姐一个下场吗？阿染，我宁愿星祭盘从来都没有选中她。那样她或许真的可以安安定定度过一生，而不是跟阿姐一样，不得善终。”
这句话他是吼出来的，宇文染眼中含着泪水，抬着头，她难道就愿意吗？她哪里不知道被星祭盘选中的人会有什么样子的后果，可那是宇文家少主的宿命啊。
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北宸绝忽然就明白了一些更多的东西，上一世她的离世，或许，不全是自己的因素，他的皇祖母也是在生完父皇的时候离世的，那么，宇文城主说的是什么？
星祭盘又是什么东西，他似乎越来越不懂了。
宇文家阴阳八卦之术盛行，甚至通晓天象，只是所谓的命数是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个命数？
“凌哥哥，我们吵没有用的，星祭盘选中的人，必然不会得到好结果，都是为了天下苍生，要问，就要问为什么柔姐姐当年选了嫁给摄政王，为什么选择要北宸江山永盛。
为什么在最后一刻的时候，选了那几个孩子，她们当时甚至都还没有出生，她们中间必然有人是要有跟柔姐姐一样的，就像当年，若非显云皇后阻止柔姐姐的话，她现在应该安然无恙做她的太后，命数，是改不掉的。”
“可我不信命，阿染，我相信这个命数是可以改变的，等到我查阅古籍，等我彻底可以改变的时候，那个孩子，她就不用跟阿姐一样了。”
“所以，这些年，你闭关一直都是在找办法，不是因为？”
“就算她不是我宇文家的少主，那也是姐姐的传人。”
北宸绝这下子才听明白了，感情这两个人这么久就是在说他家凝儿怎么活着的事情？
还有，什么就是命数？什么就是跟皇祖母一样的命数，他还偏偏不信了，那个东西就偏要她去死。
还有，他们俩说了这么久，他真的好想揍人。
宇文城主那话是人说出来的吗？
为什么北宸的命运就是由人的生死来决定的，难道他们都是吃干饭的吗？
难道还当是轩辕王朝那时候的祭天祭人吗?
“瑾言。”
南宫凝抬起头，发现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浑身的杀气不知道多了多少。
“我在。”
她顿时松了口气，她要听的，只是那句“我在”而已，她也听到了的，那些东西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说什么。
可悲至极，却也复杂至极，更现实至极。
不重要了，对于这些，她反倒没有顾忌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这么说的话，刚才那位，应该就是宇文家的家主宇文凌。
他们谈话中的那几个孩子，是说她们么？
所以她们来北宸不是偶然对吗？从一开始就是有原因的，她们连相遇都是有原因的。
相识到重逢，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好像，她们在做一件很伟大的事情，可是，从来都没有人告诉她们，原因和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