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浩宇想把心中的疑问告诉埃琳娜，可埃琳娜作为总裁办首席秘书，一通电话打得无休无止，鸡毛蒜皮的一大堆杂事，根本停不下来。
欧阳浩宇坐不住了。
“王师傅，我看你开车又快又稳，技术很棒啊。”欧阳浩宇直接冲着前座的司机开口。他的目的很明显，希望通过搭讪探探对方的虚实。
司机充耳不闻，明显在抗拒交流。
欧阳浩宇哪管这些，同样的问题再说一遍。他打定主意，司机再不回应，就说第三遍，直到对方回应为止。
司机拗不过，只得回答：“还行。”
终于开口了，欧阳浩宇暗松一口气。只要开口了，就不怕他不继续说下去。
“你开车多少年了？”
“八年。”
“那是老司机了，怪不得技术那么好。”欧阳浩宇故作惊讶状。
凭经验，任何一个司机师傅，谁不喜欢听乘客夸赞自己开车技术好？
“我也开车几年了，可倒车技术一直不过关，尤其是倒车入库，怎么练都不行。每次开车到我们公司地下车库，我光倒车入库都要倒三次以上，有空你教教我呗。”欧阳浩宇继续胡扯。
“可以。”司机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非常谨慎。
这个司机师傅天生是个闷葫芦？有这种可能性。但如果不是呢，那他为什么如此谨慎？
欧阳浩宇装作话痨一般，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和司机闲聊着，慢慢的，他听出了司机的精神状态有所缓解。
要的就是这个状态。
“王师傅，你认识艾达吗？”欧阳浩宇话锋一转。
“认——不认识。”
欧阳浩宇绝对没有听错，司机的回答出现了短暂的慌乱。
“我听艾达说你是她临时借调过来帮开车的，你原来是哪个部门的呢？”
“销售部。”司机迅速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我和你们销售部陈部长最熟了，他这两天好像去出差了。”
“我昨天还见到他。”司机罕见地多说了两个字。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你经常见陈部长？”
“我就一开车的，哪能常见。”
这些回答一点毛病都没有。难道是自己多疑了？难道是这几天睡眠不好导致精神恍惚，看谁都不像好人？
欧阳浩宇终究放心不下，向文然前几天告诫的话言犹在耳：
“我们得到消息，方尔中已经放下狠话，要死一起死，他这是破罐子破摔，临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我们不得不防，切不可麻痹大意。”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在这种时候，向文然告诫得对，小心驶得万年船。
欧阳浩宇更加仔细审视观察前座的司机，他发现司机的脊背比刚才挺得更直了，俨然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
全神贯注，他是在全神贯注开车呢，还是在全神贯注提防着自己的问话？或者兼而有之。
很显然，不管司机有没有问题，现在再想通过对话来探听对方的底细已然不太可能。如果对方真有问题，此时肯定充满了戒备。这时候强行搭话，效果只会适得其反，不仅摸不到对方的底细，反而等于告诉对方自己起疑了。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对方要真是居心不良，那就无异于逼迫对方加快铤而走险、图穷匕见，实在得不偿失。
可除了对话能摸摸底细，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欧阳浩宇举棋不定。
这时候欧阳浩宇的手机响起信息提示音。他打开，发信者竟是近在咫尺的埃琳娜。
埃琳娜：你怀疑司机？
欧阳浩宇惊讶地看向埃琳娜。由于他刚才精神高度集中于如何想办法打探司机的底细，以致埃琳娜什么时候终止了打电话都没注意到。
埃琳娜悄悄指了指手机。继续输入：刚才你的问话提醒了我，司机司机是外借的，他怎么会知道老胡小馆的地址？
和聪明人做事就是省心，一点就透。
欧阳浩宇迅疾关掉手机提示音。
欧阳浩宇：我刚才试探了一番，司机没有明显破绽。
埃琳娜：我好像在哪见过这个人。
欧阳浩宇：赶快想想，这个很重要！
良久，埃琳娜摇摇头。
埃琳娜：实在想不起来了。要不我们干脆问他，为什么知道老胡小馆，看他怎么回答，也省得我们疑神疑鬼的。
欧阳浩宇：不行，这样做很容易打草惊蛇。非常时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他真有问题，你不担心他铤而走险？
埃琳娜：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