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来人将征兵的人带走时,周小沫也跟着去送周清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小沫看到了张梅花眼中带了一些怨恨。
周围围绕着悲伤的情绪,将周小沫的想法打断了,征兵的人也有着张梅花的爹,那个已经年迈的人。
张家婶子跪在张大叔的面前,哭的甚是凄厉,“孩子她爹,是我不好,没能凑够钱,也没能给你生个儿子。”
张梅花也抓着张大叔的手始终不敢放开,嘴中不断的叫着爹。
张大叔倒是很坦然,叹了一口气,安慰着两人,“你们哭什么,我现在又没死,死婆娘,我走以后记得照顾好地里面的庄家,要是我回来的时候看见庄家毁了,我跟你没完。”
“我晓得了。”听着张大叔安排着自己离开后的,张家婶子倒也没有那么伤心了。
张大叔又握住了张梅花的手,担忧的看着她,“二丫头也长大了,等爹回来,爹给你找户好人家,你这几年记得照顾好你娘,你娘年纪大了,鸡毛蒜皮的小事总是忘记。”
这一段话让张梅花的眼泪彻底刹不住了,眼睛都快哭肿了,冲着张大叔点了点头。
周小沫并不是因为谢和的约定而来的,还是为了送自己的大哥。
大哥在和爹娘说着什么,爹娘脸上也挂上了泪水。
周小沫在人群中瞥到了谢和,他的样子颓然了许多,头发也没有上次见面整齐了。
那个时刻注意形象的谢大少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颓废的谢和。
里长似乎不同意谢和去战场的事情,光周小沫看见的就已经有了好几次里长拿起拐杖向谢和身上打,但快打到谢和身上的时候却收住了。
谢和也看向了周小沫的方向,和周小沫对视了一下,便直接走了过来。
走到周清的身边,拍了一下周清的肩膀,冲他笑了一下,笑容中带着些苦涩。
“谢和,你怎么也要去啊?”周荣疑惑的看了一眼谢和,又看了一眼里长,有些不明所以。
里长见谢和还是不反悔,生气的拄着拐杖离开了。
“我当然要去,可以建功立业的机会,我怎么能错过,刚好还能和周清做个伴。”谢和还一如既往的和周荣说笑着,可眼神却没有之前清澈了。
“做伴好啊,做伴还能相互照应。”周大柱叹了口气,缓缓的说到。
“是的啊伯父,之后周清就由我照应了。”谢和朝自己胸口锤了一下,向周大柱保证。
周小沫眼睛始终看向谢和,什么都没说。
“行了,既然人到齐了,那么就别墨迹了,该走了。”领头的官兵开口催促大家离开。
家属被官兵赶到了一边,当兵的人被像牲口一样赶着离开了大家都视线。
在周清的身影消失的那一刻,周小沫的眼泪绷不住了,像是河水决堤了一般奔涌出来。
自己的大哥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这刻离别的情绪才清晰起来。
周荣将周小沫护在自己的怀里,明明自己也难受的要死,却一直在安慰着周小沫。
周小沫将周清紧紧的抱住,眼泪也浸湿了周荣胸前的衣服。
这样的状况并不止周小沫一个人,其他人也在一旁哭着,声音并不比周小沫小,将这个地方衬托的像是,土匪来过了一样。
怎么回的家,怎么睡着的,周小沫一概不清楚,只知道醒来时眼睛红肿都可怕,就连头也疼得像是撞了石头一般。
庄润淳成亲是在三天后,时间订的很急迫,似乎对方怕庄润淳反悔。
私塾也失去了几位夫子,所以私塾为了弥补人数不足,特意停了七天,算是给大家放了一个长假。
成亲那天,庄润淳的六个学生,包括周小沫都来到了庄润淳的家中,来为庄润淳送亲。
庄润淳满屋的红色,几乎要晃瞎了眼睛。这喜色几乎要赶走了大家失去亲人的痛苦。
“庄夫子,你今天真漂亮。”刘桃花看着化好妆的庄润淳由衷的赞叹到。
“以后你成亲了,一定比我还漂亮。”庄润淳的脸上带了几分羞怯,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庄润淳的脸上并没有失落之类的表情,看来是和未来的夫君还是有些情意的。
见屋内没有什么事情可忙了,周小沫走了出去,透透气。
庄润城站在院子内招呼客人,它穿着了一身深紫色的衣服,给他紧绷的脸上带来了一些喜色。
周小沫走到他的面前,给他端了一杯茶水,“喝口水吧。”
“谢谢。”本想拒绝的庄润城,看到是周小沫坦然的接下了。
“你现在不反对你姐姐的这份亲事了?”想到前段时间为了此事喝醉的庄润城,周小沫不由得觉得好笑。
庄润城白了周小沫一眼,“我那天是喝醉了,你没事就不要提起那天的事情了。”
周小沫轻笑了一下,为了不落他的面子,周小沫也不再说这件事情了。
“你今天这身挺好看的。”庄润城打量了周小沫一下说道。
周小沫穿着的是一身桃红色都衣服,正是要送庄润淳时穿的,六个女孩子每个人一身,也是为了给这个婚礼增加面子。
“刘桃花穿着更好看,你要不要看看,要看的话,我就把她叫出来。”周小沫偷偷的对庄润城说着。
刘桃花穿着这身出来的时候,当真是惊艳了不少人,就连同是女孩子的几个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桃红色都衣服虽然不是大红,但也是俏丽的颜色,即便是款式有些成熟但在刘桃花身上只能感受到美感。
“算了吧,她穿什么都跟个狐狸精一样。”庄润城拒绝了周小沫将刘桃花叫出来的想法。
庄润城说的确实没错,虽然刘桃花也和她一般年纪,可是样子怎么看都是极美的,美的不像是这个年纪,更像是书上说的狐狸精一般摄人心魂。
“新郎来了。”有人大喊了一声,所有人都视线被吸引到了门外。
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似乎也有马蹄声。
庄润城快步走了出去,家中没有了长辈,而庄润城又是家中唯一的男人,所以这些事情都要他出面的。
也许是在店铺里锻炼久了,庄润城不管说话还是做事都滴水不漏。
周小沫走进了屋内,向大家通知了一声新郎来的事情,屋内又是一片焦急的忙碌。
“啊啊啊!”
本来喜庆的乐曲戛然而止,换上的是一阵阵惊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