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明白。”代聪哼哼着说道，“所以我才说他不是个好鸟。”
杨阚摇摇头说，“我说的是他的实力。”
“就他？”代聪不屑的说道，脸上的鄙视显而易见。
杨阚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知道他是死鸭子嘴硬而已，作为湘南学院这一届仅有的几个优等生之一，还是特工部候补成员，头脑和观察力都是非常人不可及，才不会真的如他表现出来的这般无脑，相信他这般无脑的，相信下场都已经很惨很惨了。
所以，杨阚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继续说道，“那个柳云风十分的奇怪，明明我并没有在血脉上感知到威胁，可是他的巫力却异常的浑厚，而且，他觉醒的巫技，也有点过于强大了。焚，排名那么靠前的巫技，至少也应该有s级的血脉才对，可他并没有给我那种血脉上有威胁的感觉。”
“那有个啥。”代聪笑，“我不也是这样？”
杨阚瞥了眼说道，“正是因为你的a级血脉觉醒了排名第三十六的巫技，所以古老师才把你当成宝贝，说是巫族后人历史上千年的奇迹，你知道这个评价有多高么？”
代聪笑，“古老头别的没什么，就是喜欢夸大事实，就像那个柳焱，当初还说他是史上最强巫族后人，可这不是没过几年，那些记录就被你超了么。”
杨阚苦笑，“一个人单挑两个小巫的战绩，又岂是我随随便便就能够超了的呢。不过是这几年湘南一直没出什么好苗子，陆可又不愿意出风头，所以学校有意把我立成一个标杆而已。”
代聪哈哈大笑，“原来你是作弊呀。”
杨阚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那个，我一直没敢问，那时候在蚩尤空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南联盟可是出动了百分之八十地精锐，我们学校特工部也是差不多，可是竟然全军覆没了，只有你一个人活了下来，而且还伤地那么严重，那蚩尤，真的有那么厉害？可别说你选择性失忆，那些弱智的接口用来骗鬼还行，想要瞒过我可就差点意思了。”
杨阚一时有些沉默。
代聪见状，也不好再问，只是兴趣缺缺的喊道，“算了算了，既然你不想说就算了。”
杨阚咧嘴苦笑，只不过在他面瘫的脸上，这笑容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也不是不想说。”跨上最后一层台阶，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打量着祭坛上的布置，杨阚说道，“只不过那个场景太过于沉重了，到现在我都有时会做噩梦，我相信这世上也没人回把那么沉重的事情当作随口的谈资的吧？”
代聪没有说话。
杨阚闭上眼睛，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眉宇之间的闪过一丝痛苦之色，久久不能散去。
“年老的女祭司用远古的语言唱着铭刻在石碑上的文字，无数虔诚的生灵瑟瑟微微的跪趴在地上，表达着他们对神灵的敬畏与信仰。两个体型巨大的身体相撞，发出震耳的‘轰隆’声，爪子在鳞甲上划过，传来类似于刀剑相交的激鸣。黑色的巫血低落，人们站起身，脸上布满了愤怒与狰狞。他们举着各种各样的武器，然后年老的女祭司被残忍的杀害，歌颂着神的石碑被摧毁。天空像是被血染过一样，生者与生者之间相互争斗，他们兴高采烈的奔向死亡。炮火声中巨人被尘灰气浪所淹没，他发出愤怒的吼叫，陨石像暴雨一样落下，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纷纷倒下。”
顿了顿，睁开眼，杨阚继续说道，“经历了这些事情的人，其实他们对活着没什么留恋。”
“切！”代聪不屑道，“你那是血脉觉醒时脑海中的场面吧，谁不是这样过来的，那蚩尤空间究竟发生什么，你竟然会留下心理阴影，还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
杨阚没有反驳，因为大多数人血脉觉醒时脑海里出现的场景和他刚刚描述的画面差不多，而巫族空间里，则基本上和他们现在经历地一样，空旷的听不见回声，整个空间里也只是有个祭坛，火把堆，和巫之雕像这三种巨型建筑而已。
所以，代聪不信，也在意料之中。
毕竟在当年，不论是他的老师，还是学院其他人，也都没有相信杨阚的这套说辞，只是当那时候的场面太过恐怖，年纪幼小的他选择性失忆了而已，也是因此，渐渐的，杨阚也不再提起，算是默认了他们的说法。
只不过，那确实是几年前蚩尤空间里面发生的事情而已。
“那不是我血脉觉醒时的场景，那是两年前面对蚩尤时的景象。我血脉觉醒时是雷电与光的交错。”杨阚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可是想想，也就算了，都过去三年了，也已经习惯了，不是么？
自己在那里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可还是忍着心里的痛苦将那种场面分享出来，想要为巫族后人做些事情，想要早日弑巫，可是，却被人误解成了失忆或者记忆混乱，被人当成疯子，这样的事情，早就习惯了，不是么？
不论是现实，还是世人的愚昧，
这几年，自己也早就领教了，不是么？
杨阚心里叹息一声，站起身来，开始寻找线索，试图能够找到些蛛丝马迹。
而另一边，柳云风南宫毅那里。
“原来是这样啊。”
听完了柳云风的讲述，南宫毅叹息一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怪不得，二十年前分开后再也没有柳焱的消息。
怪不得，十年前他过来的时候只听到了一个已经失踪而且可能大概率死亡地消息。
原来，是这样啊。
“那么，南宫叔叔。”柳云风看着叹息连连的南宫毅，不得不出生打断，他发现自己被套路了，不仅没有打听出柳焱一丝一毫的信息，反而把自己全部交代了出去。
而且，还有，你那怜惜加宠爱的眼神到底是个什么鬼啊！
果然，都是老狐狸，自己还是太年轻。
“南宫叔叔，你能告诉我当年我父亲和母亲为什么要离开湘南，而且还是用逃这个字眼，还有，湘南学院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我把会不让我去？”
听着柳云风的话，南宫毅笑，“你十万个为什么啊？”
当然不是啊，这不是怕你吃干抹净不负责嘛……
柳云风心里咆哮。
额，这都是些什么字眼？
是怕你把我套路了不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嘛！
不过，南宫毅也没在乎柳云风悲愤的表情，缅怀着说道，“你爸和你妈为什么逃离湘南啊？不过是个狗血的英雄救美然后穷小子爱上富家女的故事罢了。至于为什么不让你去湘南学院，按你刚才所说，那时候你还没有觉醒巫族血脉，估计是怕你有危险罢了。”
“就这样？”柳云风狐疑，有了被套路的经验，柳云风这次很是慎重。
“就这样。”南宫毅坦然以对，“你们这些小孩子就喜欢瞎想。湘南毕竟是你爸的母校，而且还是他从小生长到大的地方，能有什么龌龊地事情？倒不如说说你把当时人不知鬼不觉地离开，给湘南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柳云风避过这个话题，问。
“那你和我爸爸是什么关系？”
“同学。”南宫毅坦然的有些不要脸，“被欺负的很惨的同学。”
真不要脸，柳云风心里暗骂。